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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扰短信真相调查：暴利驱动下的顶风作案
摘要: “想用放肆的心勾起清纯MM的甜甜玉嘴吗？来吧，来挑动我的欲望，来进入我的深处，回复1今夜美女金钱都归你……”“还等什么，万元大奖等你拿，速发短信至××××”诸如此类的短信息，相信许多手机用户都收到过。一旦有人回复此类短信，往往被视同订制了某种信息服务，会被暗中扣取“高额”费用。
“想用放肆的心勾起清纯MM的甜甜玉嘴吗？来吧，来挑动我的欲望，来进入我的深处，回复1今夜美女金钱都归你……”“还等什么，万元大奖等你拿，速发短信至××××”诸如此类的短信息，相信许多手机用户都收到过。一旦有人回复此类短信，往往被视同订制了某种信息服务，会被暗中扣取“高额”费用。
近日，长沙市民徐先生就收到了一条这样的短信。短信以一名熟识女子的口吻，邀请徐先生一起出外游玩，而徐先生差点掉进了“温柔”的消费陷阱。让人疑惑的是，这些不明短信来自何处？又是谁在操作短信市场？
■ 典型个案
[骚扰短信] 暧昧短信踢翻“醋缸”
从事媒体工作的徐先生最近收到一条短信，发短信者自称“秋波妹”，声称“天气这样好，不想到外面走走吗？如果没有伴的话，可以找我啊！”
“我女朋友很生气，怀疑我在外面乱搞。”徐先生气愤地说。原来，当时正在徐先生身旁的女朋友发现了这条短信，以为徐先生在外面有不轨行为而大发雷霆。
据徐先生介绍，此短信号码为312313。他用固定电话打过去，提示并非电话号码。徐先生又拨打了移动的1860服务热线，得知那个号码是一家SP（短信代理商）公司的服务热线，并得知这家SP公司名叫掌信SP公司。
随后，徐先生拨打了长沙掌信SP公司服务热线。对方声称这种服务是包月服务，每月6元。如果要找女孩的话，订制服务后，可在他们的论坛中找。
从这家SP公司服务热线中还获悉，其长沙分公司位于长沙侯家塘某写字楼。于是，记者与徐先生直奔该公司，一位姓蔡的负责人对客户到访显得十分惊讶，因为“我们不轻易向用户透露地址”。而面对徐先生的质疑，蔡先生却振振有词。
蔡先生：“这不是骚扰短信，这是我们公司的宣传短信，很多人都喜欢这样的服务。”
徐先生：“可是我不需要这样的服务！”
蔡先生：“在你反馈情况之前，我们不能判定你是怎样的情况。可以这样说，在发短信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你不需要这样的服务。”
“即使有些人不拒绝这类短信，但我认为，SP公司毫无目的地向所有用户发布这类信息，就是强迫所有用户成为其‘垃圾短信’的被动接收者，这种行为本身就是骚扰行为，这样的短信也就是骚扰短信。”徐先生愤愤地说。
[色情短信] “金钱美女都归你”？
据在某文化传播公司上班的刘先生介绍，7月5日晚11时许，一条号码为9125611的“挑逗”短信发到了他的小灵通手机上。内容为：想用放肆的心勾起清纯MM的甜甜玉嘴吗？来吧，来挑动我的欲望，来进入我的深处，回复1今夜美女金钱都归你。
当时，刘先生正与一群朋友聚会，朋友们发现这个暧昧短信后，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弄得刘先生尴尬万分。刘先生立即拨打了10000进行咨询，服务小姐介绍说该条短信是他们的SP短信代理商长沙云博公司发送给客户的，有问题可以直接去找该公司。
随后刘先生将电话打给了号码为44290××的SP短信代理商长沙云博公司。一名女营业员答复，如果回复他们发送的短信，就算是预订了他们公司的服务，一般短信服务包月为6元。当刘先生问及公司如何取得自己的电话号码时，对方声称是曾经参与过公司活动的客户当初留下了电话号码。但刘先生否认曾参加过该公司的活动，对方一时哑然，后表示情况并不清楚。
[中奖短信] “中奖”十万先交两千
市民周先生昨晚11时左右突然接到一条来自澳门亚太集团的短信，说他获得奖金为10.8万元的二等奖，并留有中奖部林小姐的电话。周先生本想回拨电话，又怕上当受骗，一时忐忑不安。
记者获悉后立即与周先生联系，周先生赶紧向记者展示其手机里的那条中奖短信。记者注意到，短信中所留电话号码是以131开头的另一手机号码。据周先生反映，以前他也接到过好几次这样的中奖短信，一直将信将疑，但又抱有侥幸心理，“说不定真是中奖了呢？”为保险起见，周先生请新报帮忙调查。
记者随后拨打了“林小姐”的电话，“林小姐”得知记者的姓氏和电话号码后，“热情”地表示：“请您等两分钟后再打过来，我需要去总务部核实一下中奖情况。”两分钟后，记者再次拨打电话过去，“林小姐”“欣喜”地告诉记者：“你的手机号码确实中了澳门亚太集团手机抽奖的二等奖，奖金10.8万元。”之后，“林小姐”很直接地说：“领奖需要支付2584元的公证费用，请尽快邮寄过来。如果超过时限，您的这次中奖将作废。”
记者称现在手头没有这么多钱，公证费可不可以从中奖金额中扣取？“林小姐”似乎早有准备：“这是手续问题，我们工作人员只负责与中奖者联系，这些具体步骤都是总公司统一安排、规定的。”随后记者说想再考虑一下，能否告知总公司的办公室电话，对方称他们办公都用手机，手机方便联系些。
之后，记者咨询了消协，工作人员回复记者，很显然，这是短信中奖骗局。
■ 内幕调查
短信代理商何方神圣
SP公司到底是怎样的商家，它与移动、联通等通信公司之间是何种关系？为何能向手机用户大量发送垃圾短信？一位从事SP工作的张小姐透露了其中的奥秘。
张小姐说，SP公司一般与通信运营商合作，以诱骗方式让用户回复短信，然后在用户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按月收费。许多SP公司每月收费为6元，如果用户不加追查，这点收费很容易蒙混过关。
“对于这样的短信，并无相关规定约束。但移动出台了新规定，出现乱收费双倍返还，可惜效果不很明显。”张小姐笑着说。
业内人士称，总体而言，凡用户未订制过的包含有欺骗、色情等内容且是用外地手机或小灵通为发送号码的短信，均为垃圾短信。国内手机垃圾短信大致分为四大类：第一类是“骚扰型”，多为一些无聊的恶作剧，发送号码多为手机或小灵通号码；第二类是“欺诈型”，多是想骗取用户的钱财，如中奖信息，发送号码多为手机或小灵通号码；第三类是非法广告短信，如出售黑车、麻醉枪之类，发送号码多为手机或小灵通号码；第四类是SP违规群发，误导用户订制短信业务，发送号码多为SP接入代码，一般为四位数字。发送号码不分网内网外，既有通过移动号码对联通用户发送的，也有外地联通号码对本区用户发送的。巨额利润制造骚扰者
■ 核心提示
SP商家为何能向市民大量发送垃圾短信？它如何成为一个“骚扰者”？垃圾短信怎样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发送到我们的手机上？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电话号码？
■ 幕后悬疑
你咋知道我的号码
记者：“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一SP商家长沙地区负责人：“我们是随机抽取的，计算机随便组成的号码。”
而从事SP工作的张小姐说，SP运营商所有短信业务都要通过移动、联通、电信等通信运营商的平台发出。SP运营商与移动、联通、电信等通信运营商是合作关系，并进行利润分成。他们一般都三七分成，故很多SP运营商是从通信运营商那里获得用户号码的。
移动和联通作为两个主要运营商(ISP)，垄断了手机短信的发布平台。而其他的服务内容供应商(SP)，则可以吸引用户订购他们的服务，从而通过ISP代为收取相关费用。在短信业务开展初期，一些第三方公司获得移动或联通的认证，这些SP都被分配到了一个固定的端口，只要用户发短信到了这个端口上，就被承认订制了该项服务，那么移动和联通就代SP向手机用户收服务费，比如每月5元。一些SP凭借该项服务初期ISP不向客户确认的系统漏洞，甚至直接向用户的手机账号发送计费数据包，直接扣钱。由于很多用户对话费不敏感，往往被扣上几年仍浑然不知。
■ 泄密方式
号码泄密途径多多
SP运营商与通信运营商之间是否真如张小姐所说，存在将号码透露给SP商家的行为呢？通信运营商对垃圾短信骚扰市民如何解释？
湖南省移动通信有限责任公司长沙分公司一负责人黄小姐说，他们与SP短信代理商是合作关系，但决不会因此外泄客户号码。对敏感短信系统会自动过滤，但不可能全部删除。他们前一段时间对SP短信运营业务进行了一些整顿，垃圾短信已大量减少，今后将进一步加大垃圾短信监控力度，严处违规SP短信运营商。
据业内人士介绍，这类从事短信群发的代理公司获取手机号码的途径大致有四种：一是通过街头社会调查获取；二是参与消费活动进行会员注册登记时获取；三是网站注册时要求填写的手机号；四是利用不法途径一次购买到上万个有效手机号段。短信发送的代理公司并不知道用户的详细信息，他们要的只是有效的号码，以避免自猜的号段中无效号带来的浪费。
■ 发送渠道
一台电脑就可群发
据业内人士介绍，短信群发不需大规模的公司运作，一个人、一台电脑、短信“群发猫”或群发机、短信群发软件及几部包月的小灵通或G网就可运作起来。
目前群发短信最主要来自于一些专做短信代发业务的公司。他们购买或干脆从网上下载一些由违规软件商制售的短信群发软件，再从外地移动、联通的内部购买短信群发卡。这种卡是早期短信业务推广期，专供企业内部使用不许销售的短信群发卡，相当于SIM卡，对应着一个普通手机号，充1000元可发送10万条短信。还有很多短信代发业务的公司去外地大量购买普通移动和联通的后付费卡来群发短信，发到第二个月月初停机就扔。
用户收到的骚扰短信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SP商家通过通信运营商的短信平台所发的，另一类则是一些不法分子以手机对手机方式，通过网站群发的。
■ 骚扰原因
暴利促使“顶风作案”
中消协最近公布了2004年消费者投诉的统计结果，短信投诉高居榜首。
相关人士透露，SP与手机运营商之间的分成比例很高。据估计，短信市场将达到100亿元的规模，以此推算，SP的收益将高达几十亿元。其次，巨大的经济利益导致SP业内的竞争异常激烈。为此，SP不惜以色情短信内容吸引用户，且以强制订阅、增加短信息流量等实现自己利益的最大化。第三，SP业内互相包庇、经营混乱。根据中国移动最新的SP入网审核标准，SP必须取得电信增值业务经营许可证(即ICP执照)。申请ICP执照的基本条件是注册资金1000万元以上，在外地有一家以上的分公司，有本地、外地的主机托管协议等。但大多数SP达不到此条件，故这部分SP或无照经营，或通过挂靠、加盟已取得牌照的SP等方式参与经营。
■ “缉凶”支招
[业内人士]严管代理商
业内人士张小姐说，目前手机用户接收到的短信都是通过手机运营商提供的无线传输网络发送到短信终端用户的。大部分垃圾短信，尤其是带有非法色情内容的短信，或是由手机和手机之间互发，或是由一些手机SP增值服务供应商发布，作为手机网络运营商无法、也没有权力对此进行控制。既然在具体的运营过程中无法监控，那么可在双方签订合作协议时加强对SP的资格审查，提高SP的准入门槛，同时对涉嫌“犯规”者进行严厉处罚。
[移动公司]违规即封号或出局
湖南省移动通信有限责任公司长沙分公司的一负责人毕先生说，用户切勿轻信或回复陌生号码发送的短信，如订制业务需选择信誉较好的代理商，如不需要该业务就要及时退订。发现问题可及时向运营商或政府主管部门反映、报告，以维护自身权益。
长沙移动常务副总经理李中华说，他们正想法解决此类问题。比如发现一小时内一个手机号码恶意群发短信超过200条，即封停此手机号码。不过因我国对恶意群发短信尚无相关立法，故此措施效果并不明显。据悉，明年电信法有望对此修改。
对于代理商所谓的“宣传短信”，移动运营商表示，一旦每月超过3起恶意投诉，他们会通知相关的SP商家前来解释，甚至直接踢其出局。
[工商]滥发短信可投诉
长沙市工商局消费者权益保护处曾满城说，代理商发骚扰短信，让市民回复并暗中扣费的行为涉嫌诱骗，市民可投诉以便工商部门严查，维护消费者合法权益。
[律师]尽早填补法规真空
湖南唯楚律师事务所副主任李依民说，目前短信代理业务市场比较混乱，虽然《中华人民共和国电信条例》、《全国人大关于维护互联网安全的决定》、《中华人民共和国信息服务管理办法》等法规均可用于规范网络短信，但法律的滞后性使得短信违法、侵权现象不断，呼吁有关部门尽早出台更明细的法规。
■ 特别提示
市民若不需要SP短信服务，可要求通信运营商屏蔽所有SP短信，移动用户拨打1860，联通用户拨打10010，小灵通用户拨打10000。
■ 即时热评
受伤的为什么总是用户
我们还未从普及手机的兴奋中缓过神来，短信骚扰已成为公众话题、社会问题。有人习惯将“双刃剑理论”归结烦人的短信，记者的调查让我们有足够理由对此说“不”。
万变不离其宗。是利益捆住了运营商的手脚，或者说是利益催赶着由乱到治过程利益的最大化。据悉，SP与通信运营商之间的分成比例很高。专家估计，短信市场将达100亿元的规模，面对自己屁股底下的金山，运营商与SP当然“有所作为”。这时，管理难成了一个借口，一个被灰色利益覆盖的借口，填补它的自然是无数消费者的权益。
管理之所以一再成为借口，并一再能成为借口，不是我们对部门灰色利益的放纵，相反，我们默许甚或纵容了一个行业成长过程中的“代价论”，丧失了该有的警惕。
分明，目前手机用户只和通信运营商发生关系，而我们的利益却被凭空生出的第三方损害了。综观SP与通信运营商的关系，与其说，令人生厌、扰人不安的垃圾短信是手机业务的延伸服务，不如说是通信运营商巧妙地运用了生物学的寄生理论――谁能否认，所谓的SP与通信运营商间不具备寄生的所有要件。
消费者无辜，为何一再受伤？我们分明是与通信运营商发生的消费关系，为何一旦受到侵害，却要忍受绕圈子维权的迂回痛苦？消费者的私密信息为何成了别人赖以寄生的土壤？消费者付出金钱构建的合同关系，为何还要付出精神代价才能维系：谁能认定通信运营商所谓“在难以预知结果的情况下，尽量不提供手机号码；对陌生号码发送的短信切莫轻信或回复……”是善意提醒呢，还是一种推诿？答案已经给出。
合作表象下的寄生蒙住了消费者的眼，损害的当然只能是消费者的利益。一切基于这种微妙关系。基于这种关系的一切，要求我们找到根本的解决办法：可以肯定，若不破“寄生”的题，目前国内200多家SP的自律公约和“明明白白消费，无障碍退订”，出现短信计费误差，向用户双倍返还的承诺就难以铲除短信困扰的土壤。
正如所谓的技术不是根本问题，提高门槛同样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目前的困扰。只有切断利益链条，破除寄生土壤，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本报首席评论员 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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